銅鋁金屬材料因具有良好的導電、導熱及延展性，且有優良的物理化學和加工性能；而廣泛應用于電氣、機械制造、汽車、新能源等領域[1]。能否實現銅鋁異種材料的有效連接[2]，直接決定了銅鋁金屬的應用范圍。大量研究證明，傳統的熔焊無法實現銅鋁異種金屬之間良好連接[3]，這是因為銅鋁金屬熔點、導熱率、線膨脹系數等物理性能差異較大，這兩種金屬在凝固過程中會產生大量金屬間化合物，金屬間化合物屬于硬脆相，其不但會降低焊縫強度還會增加金屬電阻值。前蘇聯學者里亞博夫[4]曾對銅鋁異種金屬材料開展了一系列熔焊研究。通過在銅一側開一定角度的坡口，采用埋弧焊和非熔化極惰性氣體保護焊（TIG）對銅鋁進行焊接，獲得的接頭綜合力學性能較差；若通過預先在銅表面鍍復合金屬（Ag、Zn、Sn、Ni）的方法，獲得的焊接接頭力學性能有較大提升，基本能夠滿足設計需求。如鍍鋅時，當鍍層厚度為60 μm時，銅側開75°坡口，獲得了比較理想的焊接接頭，分析原因為鍍層減小了金屬間化合物的生成，降低了金屬間夾層厚度，從而提高了焊縫的力學性能。但由于鍍層金屬價格昂貴，并且增加了制造難度和成本，導致這一工藝方法應用的局限性較大，并未實現大規模的應用和推廣。
1. 銅鋁連接主要焊接方法
固態焊接由于母材不熔化，所需的焊接熱輸入量較少，和傳統熔焊相比更適合異種金屬之間的連接。因此，固態焊接技術在銅鋁異種金屬焊接方面存在較大優勢，獲得的焊接接頭較傳統熔焊綜合力學性能也有較大提升。攪拌摩擦焊、超聲波焊、電磁脈沖焊等固相連接方法，成為國內外學者研究銅鋁金屬異種焊接的熱點，并且取得了豐碩的成果。釬焊作為一種古老的連接技術比較適合異種金屬之間的焊接，選用比母材熔點更低的金屬作為釬料，將焊件和釬料加熱到釬料熔化而低于母材熔點的溫度，液態釬料就會潤濕母材，填充接頭間隙并與母材擴散形成焊縫，從而實現銅鋁焊接。近幾年，隨著激光技術的成熟和進步，激光焊接也逐漸應用到銅鋁焊接中，特別是在汽車工業和新能源動力電池領域應用廣泛。
2. 國內外的研究現狀
2.1 攪拌摩擦焊
攪拌摩擦焊是銅鋁異種金屬焊接比較常用的一種壓焊方法， Lee[5]等人采用傳統摩擦焊方法實現了純銅與1050鋁合金焊接，且進行了退火處理，分析焊縫中金屬間化合物的生長規律對焊接接頭電阻率和綜合力學性能的影響。研究發現，金屬間化合物寬度為21 μm時，其電阻率為45 μΩ/cm；當金屬間化合物的寬度增加至107.5 μm時，電阻率變為85 μΩ/cm，抗拉強度隨著金屬間化合物的增大而降低，斷裂位置也從鋁側熱影響區變為整個金屬間化合物層。Ouyang 等[6]采用攪拌摩擦焊（FSW）方法對銅與6061鋁合金對接接頭研究表明：焊后接頭的機械混合區域主要由CuAl2、CuAl和Cu9Al4組成；該區域的顯微硬度變化范圍為HV0.2136~760。由于脆性金屬間化合物的形成，導致銅鋁異種金屬的攪拌摩擦焊存在一定難度。南昌航空大學柯黎明[7]等人也曾采用攪拌摩擦焊（FSW）對工業純銅T1與防銹鋁LF6對接接頭進行研究，結果表明：攪拌頭的旋轉速度與焊接速度的比值直接影響焊縫的致密性和接頭組織性能；當板材為薄板時，焊接工藝參數窗口較大，并且焊縫成形較好，這是因為接頭內部產生了劇烈的塑性流動，減少了金屬間化合物的生成。
2.2 電磁脈沖焊
電磁脈沖焊起源于上世紀70年代初期，屬于固相連接的一種，非常適合異種材料之間的焊接，因為它可以將屬性相似或不相似的金屬實現良好的連接。但是，目前關于銅鋁異種金屬電磁脈沖焊的研究還較少，張杰[8]曾嘗試采用電磁脈沖焊將T3純銅與LF21防銹鋁進行焊接，對焊縫接頭的顯微組織進行分析，并測試了焊縫表面硬度值和接頭力學性能。結果表明：獲得的焊接接頭抗拉強度為137 MPa，分別為母材LF21防銹鋁的110%和T3純銅的51%；接頭屈服強度為60 MPa，達到了LF21防銹鋁的102%和T3純銅的88%，在接頭綜合力學性能方面獲得了優質焊接接頭。兩種金屬電磁脈沖焊接頭硬度最大值出現在了LF12防銹鋁一側，最大值為HV 118，主要原因為在焊接過程中T3純銅與LF21防銹鋁相互擴散，在焊縫周圍產生了劇烈的置換反應，生成了α-Al固溶體相和CuAl2化合物導致的；此外，焊縫的主要成分是由α-Al固溶體相、CuAl2相和Cu相組成。
為了研究電磁脈沖焊在同種和異種金屬焊接之間的差異性，Raoelison等[9−11]采用不同的方案來研究這個問題。他們分別對Cu/Al和Al/Al采用相同的焊接參數和設備并在相同的環境條件下施焊，結果表明：Cu/Al異種金屬產生了金屬間化合物，而Al/Al則是連續的金屬結合。因此，Cu/Al接頭的綜合力學性能較低，焊縫易出現脆性斷裂，而Al/A一般具有良好的力學性能，拉伸時往往是由于產生塑性變形產生的韌性斷裂。
2.3 釬焊
釬焊由于母材不熔化，而是依靠釬料將兩種金屬實現連接，因此，比較適合異種金屬之間的焊接。孫德超等[12]對銅鋁的直接釬焊進行了研究，分別分析了釬料、釬劑、工藝參數等對銅鋁釬焊的影響。結果表明：在選擇正確的釬料、釬劑前提下，通過降低釬焊溫度，減小釬焊時間，調節焊縫間隙和母材表面光潔度，并進行焊后處理，可以獲得比較理想的釬焊接頭。南京航空航天大學薛松柏等[13]采用火焰釬焊方法，實現了銅鋁中溫釬焊的良好連接，并選用改良的無腐蝕釬劑和中溫釬料大大減少了銅鋁間金屬間化合物的形成。
日本廣島大學Koyama 等[14]對Cu/Al進行了真空釬焊研究，所用釬料為AlSiMgBi合金，結果表明：釬焊溫度在520~580 °C之間最為合適，焊縫中存在CuAl2和Cu3Al22種金屬間化合物，焊件拉伸試驗斷裂處均發生在金屬間化合物處，接頭的強度與金屬間化合物類型相關。山東大學李亞江課題組也研究了銅鋁異種金屬真空釬焊工藝和接頭組織性能[15]。研究表明：通過控制加熱溫度、保溫時間和真空度等工藝參數可以獲得優良的銅鋁焊接接頭，接頭界面區主要由銅側過渡區、釬縫和鋁側過渡區組成，有少量的金屬間化合物生成，這些金屬間化合物對焊縫性能有重要影響。
2.4 激光焊
激光焊作為一種新型焊接方法，相對于傳統焊接具有能量密度高、熱影響區窄、深寬比大、熱輸入量低等特點，激光技術的應用和成熟使得銅鋁異種金屬在熔焊方面獲得了巨大的進步和推廣。薛志清等[16]研究了銅鋁薄板激光焊接，并分析了接頭組織特征與力學性能。結果表明：接頭微觀組織由板條狀過共晶區和片層狀共晶組織及枝晶狀的亞共晶區組成，并且獲得了具有優良力學性能的焊接接頭。
在提高銅鋁異種金屬接頭抗拉強度方面，科研工作者們提出了不同的優化方法，比如增大鋁在銅鋁合金焊縫中的占比，發揮激光焊接功率的能量調節作用。特別是近幾年復合激光技術的應用，可以較為精確的調節激光在焊接過程中的功率密度和分布，提高焊接穩定性的同時還降低了焊接飛濺。
通用汽車和德克薩斯州南衛理公會大學的學者們[17]對銅鋁異種金屬的激光焊接開展了較深入的研究。他們分別采用光纖激光器和盤式激光器對銅鋁進行搭接焊，分析了焊縫組織顯微硬度和剪切強度；此外，還應用四點測試法研究了焊縫電阻率的變化規律。結果表明：銅鋁異種金屬的激光搭接焊時，影響焊縫質量和外觀形貌的主要因素是上方母材的類型，當鋁在上方時，焊縫表面會有明顯凸起，且銅鋁熔深較淺；當采用銅鋁銅或鋁銅鋁“三明治”結構進行搭接焊時，接頭的顯微硬度和電阻率均較大，這是由于焊縫中生成了金屬間化合物導致。他們認為可以通過調整焊接工藝參數對焊縫質量進行優化，但仍需要進一步研究來證明，特別是焊縫中金屬間化合物形成機理需要大量的探索研究工作。
3. 結束語
在銅鋁異種金屬焊接方面，本文主要介紹了固相連接的一些方法，銅鋁本身的一些特性決定了很難采用傳統的熔焊方法實現良好連接，而攪拌摩擦焊、電磁脈沖焊等固相連接方法比較適合銅鋁之間的焊接，國內外的研究學者也對此做了大量實驗研究，并取得了豐碩的成果。此外，釬焊這門古老的技術，只要選擇了合適的釬料、釬劑，也可以獲得比較理想的釬焊接頭。最后，激光焊接技術使得銅鋁連接的應用得到了極大的推廣，特別是在汽車工業和新能源動力電池領域應用廣泛；復合激光焊接技術和環形光斑焊接是近幾年新推的激光焊接類型，在提高焊接穩定性和降低焊接飛濺方面有較大優勢，它們的焊接機理和應用成果有待進一步研究和完善。
參考文獻
1. 魯旭. 抓住火災的真兇——過電流. 金屬世界. 2023(03): 25-28 .
2. 涂佳汐，吳鴻燕，劉冠鵬，陳玉華. 微細絲與異質材料多股導線平行電極電阻釬焊裝置設計及焊接工藝研究. 精密成形工程. 2023(08): 211-219 .
文章來源——金屬世界